酒文化是文化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源远流长,根深叶茂,内容丰富,包罗万象。酒名、酒史、酒令、酒具、酒礼、酒德、酒俗、酒吧、酒楼、酒联、酒幌、酒帘、酒政、酒席、醉态……;酒与诗词,酒与戏曲,酒与书法绘画,酒与风土民情,酒与游戏百要,酒与节日…;酒的品评、酒的选购、酒的鉴赏、酒的储存、酒的养生……
可以说,酒文化博大精深,很值得我们去研究。一部《红楼梦》,就浓缩了中国酒文化,而且是非常形象地展示了诸多酒的内容。
曹雪芹用重笔浓彩、描写了不少以酒赋诗传令,猜拳联句,饮酒时玩击鼓传花的游戏等。第40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是《红楼梦》描写饮酒场面的极致,充分体现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时,贾府兴旺的景象。
鸳聋所宣的牌令,以及大观园众女子以诗词歌赋所对的雅致令词,形象地反映了我国清代盛世酒礼、酒俗、酒歌、酒令等诗酒文化的高度水平。在《红楼梦》中,曹雪芹还不止一次地借笔下的人物,介绍了酒的基本知识和饮酒方法。譬如酒除了饮用之外,还可以用来做莱肴的烹调佐料,当中药的药引,还可以用来烫衣服(见44回)等。
《红楼梦》中写喝酒场面,许多地方都提到要喝热酒和烫过的酒。而黄酒最适宜于热饮的,这就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黄酒是贾府的主体饮料酒,也是曹雪芹写酒时着墨最多的酒种。另外,从科学的角度看,上面两段有关要喝热酒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曹雪芹之所以有如此丰富的酒的知识,对喝酒场面又描写得如此精彩细腻,是与他嗜酒如命和少年时代经历过一段极为富贵豪华的生活分不开的。成年以后,家道已经衰落,住在北京西郊香山的黄叶村,但他嗜酒的习性难改,每天著书均离不开酒,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贫困日子。
晚年,生活更加穷愁潦倒,而嗜酒狂放的积习难改。嗜酒也加剧了他的病情,一部《红楼梦》还没有写完,终于在一个除夕之夜溘然逝去,当时还不到50岁。曹雪芹的朋友们曾将他比作放浪不羁而又嗜酒如命的晋朝阮籍。
为了喝酒,曹雪芹卖字画、卖物,甚至连标志他旗人身份的佩刀都取下换了酒喝,还自诩为“燕市酒徒”。《红楼梦》中喝酒场景及有关酒的知识、酒文化内涵的描述,大多源于曹雪芹亲身的经历,所以才写得那么真实、生动得体而富有韵味。
在太虚幻境见到“万艳同杯”酒
《红楼梦》在中国文学史乃至整个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之崇高是毋庸置疑的。刘鹗先生有一段名言:“《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泣,《草堂诗集》为杜工部之哭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王实甫寄哭泣于《西厢记》,曹雪芹寄哭泣于《红楼梦》。”
在古今众多小说中,登峰造极者无若《红楼梦》,叙人间富贵,感人情盛衰,用笔缜密,着色繁丽,制局精严,令人叹为观止。就“酒”而言,从第1回至第117回,直接描写喝酒的场面就有60多处,全书共出现“酒”字580多处。
酒的名目多得不计其数:除夕酒、过年酒、元宵节酒、中秋酒、重阳酒、生日酒、祝寿酒、婚庆酒、丧葬酒、祭奠酒、贺喜酒、接风酒、待客酒、饯行酒、赏花酒、赏月酒、赏灯酒、赏戏酒……其中还写了众多的酒器、酒具、酒礼、酒俗、酒令……可以说是集中国酒文化之大成。
至于酒的种类,也是应有尽有,涵盖了发酵酒、蒸馏酒、配制酒三大门类,另外还有曹雪芹杜撰的酒----“万艳同杯”酒。《红楼梦》第5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警幻仙曲演红楼梦》,有三处分别写到了不同类型的酒。这一回的起因就是赏花酒:宁国府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置办酒席,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贾母等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玩,“先茶后酒,不过是宁荣二府眷属家宴”。这是第一处写酒,是真实的生活中的酒。
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秦可卿将他引到“上房内间”,宝玉看见那里挂着“燃藜图”(以勤学故事为题材的画),两边的对联是“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大为反感,嚷叫“快出去”。后来秦氏将他引到自己的卧房内,不仅香气扑鼻,而且挂着“海棠春睡图”,两边的对联是“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宝玉就在那里安睡了。这是第二次写到酒,是对联上的酒。第三次写酒是重点,就是“万艳同杯”酒。贾宝玉在秦可卿的床上恍恍惚惚地睡去,来到了太虚幻境。
那里“朱栏玉砌,绿树清溪,真是人迹不逢,飞尘罕到”。在警幻仙姑领他参观了各处(重点是薄命司)之后,有小丫鬟来安排桌椅,摆设酒馔。正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宝玉闻到这酒香冽异常,不禁相问。警幻仙姑答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风乳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宝玉称赏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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